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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因何更偏爱杭州，道出“抢人大战”何以胜

朱雨舟、董琼 上海华略智库
2024-09-03



作者：华略智库研究经理朱雨舟、高级研究经理董琼

来源：上海华略智库（ID:HUALUETT）


在抢人大战愈演愈烈的当下，谁能吸引更多人才，尤其是青年人才，谁就抢占了更多生产力和发展的主动权。数据显示，杭州近6年人才吸引力稳居新一线城市榜首，2022年，其年轻群体占人口流入比更是高达93.42%。年轻人为何更偏爱杭州？如何才能成为一座年轻人近悦远来的城市？一起来看！

全文5339字，阅读约14分钟


【华略原创音频上线，欢迎收听音频版】

哈佛大学教授、著名城市经济学家爱德华所著的《城市的胜利》提到，城市胜利的秘诀，归因于年轻人和那些不安分的人，他们才是城市不断焕发生机的最大动力。

根据智联招聘、泽平宏观联合发布的《中国城市人才吸引力排名：2023》显示，在2022年全国各地的流动人才中，30岁以下群体占绝大部分，其中18-30岁的人才占比高达66.9%。可以说，以90后、“Z世代”等为代表的年轻群体已成为衡量一个城市活力的重要指标和最强象征。

杭州自然非常清楚青年人才的重要性，毕竟这座著名的电商之城、直播之城是年轻人撑起来的。根据猎聘大数据研究院发布的《2022年杭州流入人才画像》显示，2022年流入杭州的人才中大多是年轻群体，其中20-40岁这一区间的人群占比高达93.42%。实际上，在愈演愈烈的“人才争夺战”中，杭州人才净流入率、海外人才净流入率、互联网人才净流入率等指标连续多年保持全国第一，连续13年入选“外籍人才眼中最具吸引力的中国城市”，近6年人才吸引力稳居新一线城市榜首，形成人才竞争的“北上广深杭”格局。

从“历史文化古都”到“年轻活力之城”，如今，杭州在众多年轻人眼里就是“平衡人生”的代名词——在杭州，年轻人既能感受风驰电掣、一日千里的速度与激情，又能享受陌上花开缓缓归的温柔浪漫。那么，杭州的魅力究竟在哪？为什么对年轻人独具吸引力？一起来看！

图：杭州西湖

“量身定制”政策丛林 让年轻人心生向往

为抓住年轻人的“心”，吸引更多年轻人扎根奋斗，北京、上海、杭州、成都等地频频放出揽才“大招”，降低落户门槛、给予购房补贴、支持创新创业、提供实习机会等“花式”举措轮番上阵，意图用“真金白银”“真情实意”解除青年人才的后顾之忧。

如果说，杭州有什么做得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杭州看得见年轻人的“闪耀”，愿意为年轻人“个性化定制”招才引智政策，让年轻人充分汲取养分，收获向上生长和自我实现的力量。

例如，在降低落户门槛方面，相较于北上广深蓉等城市的高门槛且相对繁琐的落户政策，杭州的“亮点”在于数次调整学历落户、职称落户的门槛，让落户政策更加“友好”。

就学历落户而言，2021年杭州提出全日制博士研究生（55周岁以下）可享受“先落户、后就业”政策，2022年将该政策范围延伸到毕业两年内的全日制本科生（45周岁以下）及硕士研究生（50周岁以下），2023年又进一步放宽落户条件，45周岁以下的硕士研究生可直接落户。可见，杭州为吸纳优秀人才，一再降低各类门槛。反观广州、深圳等一线城市最新的落户政策，不仅年龄条件相对更严格（博士研究生50周岁以下、硕士研究生45周岁以下、本科生40周岁以下），且需同时满足已就业和社保处于在缴状态的要求方可落户。

就职称落户而言，2023年，杭州具有中级职称的人员（45周岁以下）正常就业并缴纳1个月及以上社保便可落户，而同年成都则需要在同一用人单位连续缴纳社保1年以上。

表：杭州历年相关落户政策及门槛条件

在支持大学生创业方面，早在2008年，杭州就在全国率先出台并实施大学生创业三年行动计划，同年举办全国首个大学生创业赛事——中国杭州大学生创业大赛。2009年，配套出台大学生创业资助资金实施办法（试行），其中提出，杭州普通高校在校生以及毕业后五年内的毕业生，在杭州市区范围内创办企业最高可获得20万元的无偿资助（该项政策延续至今并进一步升级，对优秀项目最高给予50万元的无偿资助）。

即便现在来看，杭州彼时支持大学生创业的魄力和决心，绝非城市间的对标，而是首创。

目前，杭州启动了第六轮大学生创业三年行动计划（政策利好持续叠加），构建起集大学生生活补贴（2022年应届毕业生留在杭州的生活补贴标准为本科1万元、硕士3万元、博士10万元）、创业项目资助、场地补贴、创业担保贷款、买车买房补贴等“一条龙”政策扶持体系。截至2022年底，杭州备案大学生创业企业销售额逾160.25亿元，纳税3亿余元。

当然，杭州吸引年轻人集聚的政策“杀手锏”远不止以上几招，2023年8月，杭州重磅启动了首个“青荷服务季”。这是一套以“青荷”为名的青年人才服务体系，包括推出“青荷驿站”、发放“青荷礼包”（包括公交地铁定向券、公园年卡、生日礼券等在内的电子消费礼包，总计300元），以及放宽大学生租房补贴续领申请期限至三年半等等。

其中，用公园年卡免费预约看大熊猫“春生”和“香果”，这波操作因“很懂年轻人”圈粉无数。

图：大熊猫“春生”（左）、“香果”（右）

2023年11月，杭州进一步升级全球青年人才集聚“青荷”计划，提出未来每年将提供10万个以上实习见习岗位，每年举办面向青年人才的创新创业赛事600场，市级人才计划青年比例提升至60%左右，全力支持青年人才挑大梁、当主角。可见，“青年友好型”政策渗透到杭州各个角落，生动展现着这座城市对广大年轻人的十足诚意。

图：“青荷码”数字服务平台

实际上，也正因为创新创业环境的持续完善，越来越多心里有火、眼里有光的年轻人涌入杭州。官方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期间，杭州分别引进35周岁以下大学生43.6万、48.3万、36.4万人，仅3年时间，新增大学生总量高达128.3万人。

除了吸引青年人才想来、会来、能来，杭州更是坚持“不拘一格辨人才”，2015年在全国率先开展高层次人才分类认定，按照能力水平和业绩贡献将人才分为A类、B类、C类、D类和E类5个层次，并将产业发展亟需的“偏才”“专才”也纳入体系，真正打破身份、职称、学历等传统观念的限制，让各类人才看到自由生长的可能性。

例如，2020年来自安徽阜阳的95后快递小哥李庆恒被评为杭州市D类高层次人才，享有首套购房100万元的房补，以及落户、子女就学、医疗等方面的政策优待。这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创举一时被传为美谈。

不难发现，杭州从未降低对年轻血液和优质人才的渴望与重视，真正把“人人都可以成才”思想落到实处，让每一个杭州人和新杭州人都能感觉到只要努力奋斗，便能实现“行行出状元、人人可扎根”，这也使杭州真正成为一座变人口压力为人才资源的城市。

“精心培植”产业沃土 让年轻人成就梦想

人才跟着产业走，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一座城要长久地吸引年轻人，营造更好满足青年多样化、多层次发展需求的政策环境固然重要（短期内能将政策优势快速转换为人口增势），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事实上，年轻人选择一个城市，最核心的动因是希望能够获得更好的事业和前途。所以，一座城市吸引青年人向上生长、向下扎根的关键还是在于产业，尤其是发展前景广阔、增长动能强劲的新兴产业。

杭州被誉为全国“数字经济第一城”，拥有数字经济产业链企业超7万家，形成了以阿里巴巴、蚂蚁金服、海康威视、网易（杭州）、新华三等为龙头，连连数字、白贝壳、盘石股份等独角兽企业为中坚，中科院资本数字经济创新中心、浙大研究院数字经济孵化器等“双创”为支撑的数字经济军团。

2022年，杭州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突破5000亿元，占GDP比重为27.1%；数字经济核心业务主营收入达1.64万亿，占全省比重近六成。根据智联招聘与泽平宏观联合发布的《中国城市人才吸引力排名：2023》报告，2022年杭州流入人才中IT/通信/电子/互联网行业占比27.8%，明显高于除深圳外的其他城市。可见，杭州数字经济产业对年轻人的强大引力。

事实上，除了数字经济的光辉，杭州在先进制造业方面也有许多过人之处。

2021年，杭州制造业实现“三大关键性突破”（工业主营业务收入、规上工业增加值、制造业税收分别突破2万亿元、4000亿元、1000亿元）。

2022年，杭州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技术产业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分别增长4.2%和6.6%，数字安防集群入选国家先进制造业集群名单，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工作获国务院督查激励（杭州拥有信息技术服务、生物医药2个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

2023年，全国工商联公布“2023中国民营企业500强”榜单，杭州市有42家企业上榜，占全国比重高达8.40%，连续21年占据全国城市第一。

庞大的企业矩阵、高端的产业平台、优质的产业生态，制造业也成为杭州吸引年轻人集聚发展的又一亮丽名片。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布的《城市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评价研究报告（2022）》显示，杭州位居“制造业高质量发展50强城市”第四名，仅次于苏州、深圳和宁波。

此外，随着国内新经济、新产业成为风口，以电商经济、网红经济、元宇宙新消费等为代表的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而拥有“天然”资源优势的杭州，自然成为当代年轻人“扎堆”的地方。

以电商经济为例，杭州拥有全国乃至全球最为完整的电商产业链（集直播平台、MCN机构、货源、金融、物流、跨境电商等于一体）。据统计，目前杭州以电子商务为主营业务的企业达8万余家，其中综合类和垂直类头部直播平台32家，拥有包括辛巴、罗永浩、向太等在内的主播近5万名，带动相关就业超100万人（大部分是以90后、“Z世代”为主的年轻群体）。也就是说，杭州平均每12个人中有1人从事直播相关行业。

图：杭州主要直播电商企业分布图

借由繁荣产业释放出的强劲动能，杭州平均薪酬居全国第四，人均存款居全国第三，高收入家庭数仅次于北上广深。可见，年轻人集聚的背后，不仅是因为杭州为他们提供了更强的生存支持，更是让他们拥有了梦想变现的能力。

“敏锐洞察”城市潮流 让年轻人安放灵魂

当然，不可否认，在重磅的政策“升级包”和强大的产业“引力场”之外，杭州绵延千年的人文底蕴和繁华时尚的基因特质同样也是吸引众多年轻人慕名而来的关键。在杭州，年轻族群个性化、体验化、社交化需求能够被看见、被满足，这里既有彰显格调的时尚消费，又有科技新潮的节庆活动，还有潮流前卫的休闲运动，不断吸引着因向往松弛自洽与悠闲自在生活而留下的年轻人。

在时尚消费方面，杭州以打造国际新型消费中心城市为目标愿景，以“数智消费·共富生活”为消费品牌，相继出台“抢先机、拼经济”消费增长行动、提振消费阶段性举措等政策举措，推出“品宋韵 迎亚运”时尚秀、数字元宇宙AR秀、杭州时装周·国际美妆节、龙马精神机械装置大巡游等科技新潮、好购好游的消费活动，2022年累计引进182家“首店”，其中“中国首店”53家，数量位居全国第二（次于上海的133家）。

此外，根据福布斯发布的2022年中国新锐品牌100强名单，杭州上榜14家，数量排名全国第三（上海19家、广州16家）。“随心所欲买买买、随时随地赶潮流”的消费需求，在杭州便能全部实现。

在节庆活动方面，杭州凭借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和独特的自然景观，在守正创新中积极传承千年宋韵，持续点燃城市激情。特别是杭州充分结合国潮、茶韵、花事、音乐、AI等特色元素，量身打造了西湖国风节、西湖音乐节、西溪花朝节、西溪湿地玩月节、全民饮茶日、杭州大学生旅游节、未来生活节，以及“我们的节日”等系列主题活动，吸引越来越多的市民游客前往打卡留念。

而透过这些节庆活动，不仅能看到根植于杭州血脉里人与自然相互融合的惬意生活方式，也向世界展示了一个锦绣繁华的“人间新天堂”。

图：西溪湿地花朝节汉服巡游

在潮流活动方面，作为第19届亚运会的主办城市，杭州拥有卓越的体育基础设施和浓厚的全民运动氛围，为更好地契合不同代际人群的运动偏好，举办青少年腰旗橄榄球邀请赛、匹克球全民公开赛、飞盘联赛（杭州站）等社交属性较强、参与门槛较低，且兼具潮流与时尚元素的小众潮流运动，更是在亚运会解锁了霹雳舞、电子竞技2个“冷门”潮流运动，加速释放各类运动玩家的青春激情。

此外，杭州以赛为媒，盘活了全市众多闲散资源，在高架桥下、商场、小区等空地，建设了一批深受市民喜爱的“嵌入式”体育场所，创造了新时代杭州人全新的生活方式。

图：飞盘联赛（杭州站）

实际上，在当下快节奏和高压力的社会中，涨落有序、收放自如的杭州，让年轻人在拥有为之长期奋斗的事业的同时，也有机会适当“躺平”，能够在工作和生活之间进退自如、相互成就，打开了“诗与远方”的更多面。

从三餐食事到风物人情、从百年老号到新兴国潮，杭州正逐梦向“尚”，持续焕发更大更强的活力动能。

结语

正因如此，杭州，这座既能承载梦想、又能诗意栖居的“年轻城”，不遗余力地吸引人、留住人、成就人，让海内外青年才俊得以在此成长成才、发光发热，并让无数未曾谋面的年轻人对她产生近者悦之、远者来之的认同和向往。对于其他城市而言，若想长久地吸引年轻人，不能只是波澜壮阔的“名利场”或超凡脱俗的“桃花源”，而是应当在二者之间寻求一个平衡。

一是充分发挥政策优势，完善人才服务生态。发挥人才、科创和产业的政策红利，在避免诱发“户口空挂”“悬浮型城市”“区域发展失衡”等现象的同时，围绕税收、融资贷款、研发投入、场所租赁、生活成本、落户等方面为年轻群体系统化、个性化定制优惠政策，向年轻人们传递这座城市的温情和用心。

二是增强产业牵引作用，厚植人才发展沃土。进一步发挥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对人才的牵引作用，特别是抢抓数字经济、服务贸易等发展新机遇，大力培育陪伴经济、即时零售、直播电商、社交电商等“烟火气”十足的服务业，以及智慧教育、数字医疗等新业态、新模式，力争让年轻人都能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三是顺应生活方式变革，激扬城市蓬勃朝气。对于一座想要持续吸引年轻人的城市而言，休闲城市是发展的必然方向。要围绕当代年轻人喜闻乐见的生活方式、社交模式、审美取向、情绪出口等，在建筑美学、视觉艺术、人文内容、视听盛宴、商业调性、消费场景、户外运动、公共空间等方面用力挖掘、用心提炼、用情呈现，全力营造青春活力和身心放松的城市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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